她垂下眼睑,于心有愧,&ldo;对不起……是我没用……&rdo;&ldo;你的手怎么样?&rdo;&ldo;没事,已经不疼了。&rdo;但他的心疼,疼得无法言喻。然而终究只能沉默,潮湿的海风中将她带到埋藏他童年记忆的老旧庭院。花园里的花早已经被韭菜、香葱、黄花菜替代,奢华的年岁被淹没在海浪中,余下是蝇营狗苟,寂寞求生。他背着楚楚,翻过围墙从后门进,看屋的老人家白内障已经很严重,但仍然能从他的身形言语中辨认出他就是阿劲。小楼仍是老旧的木结构房屋,鞋底踩过外翻的地板,咯吱咯吱响,仿佛每一条地fèng、每一个转交都藏着长舌乱发的女鬼,阴沉沉比得过潮湿晦暗的回南天。走到二层,楚楚被安顿在一间向阳的卧室内。洗得发黄的c黄单长出霉斑。肖劲将她放狭窄的单人c黄上,仔仔细细检查她的脖颈与右手断指,柔声问:&ldo;怎么样,有没有哪里疼?&rdo;&ldo;没有。&rdo;她摇头,乖得令人心碎。&ldo;不要强撑,你从前门夹手都要哭一下午,你现在讲没事,我不相信。&rdo;她虚弱地牵起嘴角,笑了笑,张开双臂向着他,&ldo;那你抱抱我好不好?&rdo;带着鼻音,软软的、怯怯地向她撒娇,等他发糖。一只手伸进胸腔,捏住他的心来回揉搡,既酸且涩。他揽她入怀,想要紧紧将她揉进身体,又害怕伤到她孱弱无力的身体,重不得轻不得,是掌中宝眼中珠,万金不换。她靠在他臂膀,深呼吸,他的气息自鼻腔灌入心肺,令她终于能够止住颤抖,停止恐惧。&ldo;阿劲,我好想你……&rdo;他鼻酸眼热,忍过这一阵才说:&ldo;是我不好,我来晚了。&rdo;她摇头,侧脸蹭着他的黑色夹克,濡濡软软,&ldo;一点也不晚,我正想到我两个初遇,那天下大雨,你从天安走出来,带着伤也赢得漂亮,我把伞偷偷递给安琪,让她送到你手上,结果太害羞,安琪一出发我立刻反方向往回跑,裂变裂变今日天文台挂八号风球,预告二十四小时内将有热带风暴登录本岛,气象台提醒市民适时调整出行计划。江展鸿坐在书房藤木椅上,一夜未眠,老态毕现。茶几上横一只水晶烟灰缸,&ldo;堆填尸体&rdo;、&ldo;骨灰满溢&rdo;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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